非虚构小说

　　郭国谦　熊奎著

　　上世纪二十年代，在大别山深处一个偏远的小山村，程玉阶面对地主劣绅的欺凌和压迫，逐渐成长为一名信念坚定的革命战士。1931年7月，程玉阶任鄂豫皖区革命法庭国家公诉处处长，成为人民检察制度的“公诉第一人”。当他站在公诉席上指控犯罪时，站在被告席上的却是与他出生入死的同窗和战友……

　　晏永香边答应边嘱咐：“慢点，注意安全！”她介绍说，去年春，她还在这里任妇委会主任，老工人都认识她。

　　不一会儿，赤色工会委员长雷长友大汗淋漓地赶上来，晏永香向他介绍程玉阶和老高，雷长友双手使劲地与他们握手：“欢迎你们呀！走，去办公室里坐。”

　　雷长友边走边说：“刚从县里开会回来，县里传达分局的指示，快入冬了，要加紧挖煤，此时正是煤炭销售的大好季节，既要保证煤炭的销售收入，还要保证供应分局各机关的用煤呀。”

　　“你是挖煤的行家里手，完成任务不存在问题。”晏永香说。

　　“晏主任，现在有的矿工不愿干了，矿山条件太差，活太累，你看，老矿工走了不少了，我正心急火燎呀。”

　　在办公室坐定，程玉阶向雷长友说明来意：“有多名矿工联名向分局工农监察委员会控告，生产销售经理高振武克扣工人工资，贪污销售款。分局相关领导指派我和老高同志前来调查核实情况，给矿工一个满意的答复。县里监察委员会晏永香同志对矿山情况很熟，由她协助我们。”

　　“哦，还有这种事呀？”雷长友大吃一惊，他顿了会儿，接着说，“我们矿山一定做好配合，不过，我有一个请求，不能影响我们的生产啦，完不成任务，我在县里可交不了差。”

　　程玉阶、老高和晏永香交换了一下意见。程玉阶说：“为了不影响矿山生产，调查矿工，我们在夜晚进行。”

　　“哎呀，这就好了，不过可委屈你们了。”雷长友高兴地说。

　　程玉阶和老高在晏永香的配合下，复制了近两年矿山的所有销售合同和财务拨付矿工工资的领条等材料。

　　晏永香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曾经与她一块出生入死的战友，现在的生产销售经理高振武，会干出违法乱纪的事。

　　往事历历在目。

　　“工友们，冲啊——”高振武呼喊道，工友们手持铁锹、铁锨，肩扛着大红旗，在他的带领下迅速向矿主高富兴的老巢曹黑楼冲去，与高富兴的反动武装及其家丁展开了殊死搏斗。晏永香怒吼着，手持大刀奋勇杀敌。混乱之中，一个敌人手持木棍凶猛地击中了晏永香的背部，她“哎哟”一声栽倒在地上。高振武眼疾手快，一把抓起晏永香背在肩上，一手挥舞着大刀和工友们一道冲杀着……

　　一天一夜过去了，晏永香才苏醒过来。

　　“不是高振武将你背回来，现在我就见不到你了。”见到妻子苏醒，张泽礼高兴得紧紧抓住晏永香的手说。

　　晏永香感觉背部要命般地疼痛，她抬头望望四周，问道：“高振武呢？”

　　“我们已经活捉了高富兴，现在他正带领工友们在煤矿广场上公审高富兴和反动工头马仁科、范傻子。”张泽礼激动地说：“我们彻底胜利了！”

　　“晏主任，你来了啊。”高振武风风火火地赶到办公室。

　　晏永香和高振武寒暄之际，程玉阶迅速收拾好桌子上的账目。晏永香介绍说：“这是分局的程处长。”

　　高振武上前握住程玉阶的手说：“哎呀，不知道你们来，我才从县里回来，冬天快到了，正是销售煤炭的好时机，今天和商贩又签订了几份销售合同。”

　　程玉阶说：“你辛苦了，坐下喝口水吧。”

　　“好啊，渴死我了。”高振武端起茶盅“咕嘟咕嘟”喝起水来。

　　“老高，你才回来，赶快去休息一下吧，我们还有点事。”晏永香对高振武说道。

　　“好啊，你们先忙，夜晚我请你们在‘好再来’吃饭。”说着，高振武起身告辞了。

　　也许高振武觉察到了什么，夜晚他没有来请晏永香和程玉阶他们吃饭。简单地吃了点饭后，程玉阶和老高悄悄来到工棚，向工友们了解情况。

　　“你们每月的工资是多少？”程玉阶问。

　　一个工友说：“每月四块大洋。”

　　“你们为什么告高振武克扣你们的工资呢？”

　　“我们听说每月工资是五块大洋，但他仅发给我们四块大洋，不是克扣我们工资是什么？如果问题得不到解决，我们矿工将组织起来罢工。”工友愤恨地说道。

　　“明摆着的事，为什么高振武要这么做呀？”老高问。

　　“那谁知道呀，我们矿工整天在挖煤，可能他以为我们不知道吧。”一个工友摇着头说。

　　从工棚回到煤矿招待室已是午夜，深邃的夜空繁星点点，停止生产的矿山一片静寂。虽然有些困顿，程玉阶和老高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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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载（五十九）